这种风靡全球的美味海鲜 以前竟是给犯人和穷人吃的
说到昂贵美味的食物,总是少不了龙虾,尤其是波士顿龙虾,更是鼎鼎大名,人人皆知。在高档餐厅里,它被放进银盘里,淋上黄油,配以香槟或白葡萄酒,成为“浪漫、贵气”的代名词。
走出餐厅,就算是在网购途径,波士顿龙虾的售价也居高不下。比如网上随手搜的这家店,2000g 的波士顿龙虾售价是 1305 元,换算单价看着也没有贵到离谱?

别忘了,龙虾虽大,肉少!一只 2kg 的龙虾,放尿、去头、去壳,能吃的净肉大概 500g 出头,一斤肉得配货一斤壳,才算是个买卖。这么一换算,它真算得上是海鲜届的奢侈品了。
但如果时间倒回两百年前的北美沿海,它却被用来喂猪、施肥,或者塞进囚犯的餐碗中。甚至在 18、19 世纪的美国部分殖民地里,还出现了这样的规定:“监狱不得每周给囚犯提供龙虾超过两次,否则将被视为虐待。”为什么如今昂贵无比的龙虾,曾经居然这么不受待见?
不是“虾”的龙虾,居然能活一百岁?
我们得先弄清一个常见误解——龙虾,其实不同于常见的对虾。从生物学上看,龙虾属于节肢动物门、甲壳纲、十足目、海螯虾科(Nephropidae)。而我们常吃的白虾、草虾、南美白对虾,则属于对虾科(Penaeidae)。
在中文语境和生物学上,“虾”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。在十足目这个大家族里,可以分为“游泳亚目”(如对虾、基围虾)和“爬行亚目”(如龙虾、螯龙虾、螃蟹)。我们通常说的 “(真)虾” ,多指游泳亚目的成员,它们身体侧扁,游泳能力强。而波士顿龙虾更准确的类别是 “螯龙虾” ,属于爬行亚目,其特征就是有巨大的第一对步足(钳子)。
这是它那发达的螯足与厚重的外骨骼,其第一对步足特化成巨大的钳子,一只粗壮、一只细长,用于捕食、防御、地位展示以及娶老婆时的炫耀。
如果说龙虾是肌肉猛男,对虾就是锻炼不足的细狗,看着身量纤纤而没有这种明显的螯足结构,外骨骼也相对更为柔软。在生活习性上,两者也大有不同。
龙虾是典型的独居生物,喜欢躲在岩洞或礁石缝中,夜晚出洞捕食。更重要的是,如果没有不幸误入人类餐桌,龙虾的寿命可长着嘞——在理想环境下可以活到 50 岁甚至百岁以上,甚至有超过 140 岁的记录。
但高龄龙虾并不多,就算勉强有百岁幸运儿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到了 10 斤左右,也会在人类欣喜若狂的双手中被拍出几千元的天价,而后成为盘中美餐。而对虾,就算没有被人类一股脑儿的白灼掉,寿命也就在一年左右,不吃就死,不如死在吃货的肚子里来的死得其所。
从遭人嫌弃,到贵价美味
17~18 世纪的北美东海岸,尤其是缅因州、马萨诸塞和加拿大新斯科舍省,龙虾多得惊人。潮水退去时,海滩上常常堆满红褐色的龙虾尸体。人们用铁锹一铲一铲地装走去堆肥、喂猪或作鱼饵。
由于缺乏保鲜手段,龙虾一旦离水就迅速变质。龙虾是一种对环境极为敏感的甲壳类动物,一旦离开海水,生命活动会迅速衰竭。它的体内代谢速度很快,温度稍有升高,就会导致组织自溶、细菌繁殖,不到几个小时便可能开始变质。尤其是龙虾体内富含氨基酸和蛋白质,死亡后极易分解出胺类和硫化物,使气味迅速恶化。
对普通渔民而言,它既卖不出价,也难以下口。如果不是穷到买不起肉,真没什么人爱吃这点儿龙虾。因此,龙虾也是自此被贴上了“穷人食物”“贱民餐”的标签。
为了节省饮食成本,当时的监狱们也爱整点儿龙虾进监狱餐,搞得犯人们怨声载道。还真别觉得当时的犯人们身在福中不知福,当时的龙虾又腥又臭也就算了,关键是做法也是相当随便——熟了能吃就行。对于常年缺乏油水的穷人、犯人来说,这肉其实是不吃也罢。
据 19 世纪初马萨诸塞州的监狱档案记载,囚犯们曾集体投诉监狱伙食:“我们每天都被迫吃龙虾,这是一种侮辱。”
那么,这么受到嫌弃的龙虾,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饮食新贵呢?还得是多亏了保鲜技术的发展。1810 年,英国人发明了金属罐装食品技术。到了 1840 年代,龙虾罐头厂就在北美沿海兴起。随着铁路贯通,内陆居民第一次吃到这种来自大海的新奇味道。
对于那些没见过活龙虾的人来说,这种肉质紧实、风味特殊的罐头食物令人惊艳。龙虾罐头的需求暴涨,价格自然水涨船高。到 19 世纪末,过度捕捞让沿海龙虾数量开始下降,稀缺性让龙虾的价格一路攀升。
20 世纪初,餐饮与旅游业嗅到了商机,餐厅用银餐具、黄油和香槟包装龙虾的奢侈形象,媒体和上层社会则进一步将“”吃龙虾”塑造成一种身份象征。此时,食物本身是否够美味已不再重要,稀缺性带来的身份象征才是关键。时至今日,哪怕食物繁多,龙虾依然站稳了贵价食物的位置。
我们餐桌上各种各样的“虾”
在我们的餐桌上,除了命途多舛的波士顿龙虾,其他龙虾的身影也不罕见。欧洲蓝龙虾(Homarus gammarus)主要产自欧洲大西洋沿岸。活体呈稀有的蓝黑色,煮熟后变为红色。肉质比波士顿龙虾更为细致、精致,风味也被认为更上乘。

澳洲龙虾,纽澳多刺岩龙虾(Jasus edwardsii)主要产自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。红身金足,尾肉紧实、饱满,带有独特的鲜甜和咸鲜味。
锦绣龙虾(Panulirus ornatus)小个头的锦绣龙虾常被叫做小青龙,体色多彩显眼,周身呈青绿色,在一众龙虾中十分艳丽显眼。肉质细嫩清甜,是龙虾中的小贵族。
日本龙虾(Panulirus japonicus)主要产自日本近海。体色呈红褐色。肉质清甜,在日本常用于刺身或日式烹饪。龙虾之外,我们的餐桌上真正的虾也不少。
南美白对虾(Litopenaeus vannamei)原产拉美,现为全球主要养殖种类,也是超市冷冻柜、冷鲜柜里最常见的虾。壳薄、肉嫩、产量高,是海鲜市场的大路货。
斑节对虾(Penaeus monodon)也就是所谓的黑虎虾,体型之大,一手装不下。这种下花纹明显、虾线粗,非常好认。吃来口感弹牙、风味浓郁,超大的个头更是满足感十足。
日本对虾(Marsupenaeus japonicus),在国内常被叫做斑节虾,也算是虾中贵族了。在活虾区域里,个头不算大,身穿潮流斑马皮肤的多是这类虾。鲜甜不腥,盐烤就滋味美妙。
明虾(Fenneropenaeus chinensis)又叫中国对虾。广泛分布于中国及东南亚,是传统中餐中的宴席虾,在我们童年的宴席上,一盘盘白灼虾大多都是它们。不过如今,南美白对虾已经更常见地担当了这个角色。因为明虾雌性体色偏青,雄性偏黄,也有别称是青虾、黄虾。
罗氏沼虾(Macrobrachium rosenbergii )又称淡水长臂大虾,猎奇的蓝色长臂十分独特,是印度洋-太平洋海域的东南亚到澳大利亚北部的淡水虾类不仅个头大,而且肉质紧实甜美又 Q 弹,也是近年来市场的常客。
在沿海地带,则有自己当地特色的虾,比如青岛的鹰爪虾,肉质细嫩鲜甜滋味绝佳,简单白灼就已是绝美;还有东海的大红虾、白葱虾等等。看到这里,你或许会疑惑:超市里常见的基围虾呢?
其实,基围虾并非一种特定的虾,而是指的特殊的养殖方式。在河流入海口用石头建成堤坝养虾,以滩涂上自然的浮游生物等喂养虾,可以让虾肉质鲜嫩可口。只要是用此类养殖方式的虾,不拘什么虾,都可以称为基围虾。
在我们餐桌中,还有一些名字带虾但不是虾的“虾”。比如,俗称淡水龙虾的螯虾们也不是虾,无论是克氏原螯虾小龙虾,还是东北人爱吃的蝲蛄,又或是舶来品新西兰深海螯虾,都属于螯虾类。
林林总总的“虾”,风味各有千秋,价格也各有层次,想要把各种虾都尝遍,还真的是钱包够鼓嘞。


